第四章「邊境」＃１ (第2/4页)

 ??「啊哈！看吧！波洛諾娃家才不會這麼輕易認輸！我們和柯切諾夫領的弱雞差多啦！哈哈……」

    ??伊朵的乾笑聲難掩為波洛諾娃家擔憂的心情。我把戰況圖對折後塞入行囊內，以免好不容易快活起來的情緒被這突如其來的惡耗給弄壞了。

    ??無能為力的我們都有曾經想守護、如今只能妄想奪回的東西，這是多麼殘酷的事情。

    ??不能透過練功來提升等級的規則真是爛透了……

    ??咦？我記得昨晚好像有聽到和等級有關的怪物──啊對！騎士和妖精！只要找到幫人升級的妖精，就可以變得跟大姊一樣猛！然後把那堆桑莫軍打回老家去就破關啦！

    ??可是，大姊的回應卻狠狠甩了我一巴掌。

    ??「為了讓露比提升一級，你們得進入怪物等級四十以上的地區，冒著曝屍荒野的風險不斷地巡迴下去，還不一定等得到露比出現。即使等到了，這些投入的精力與時間也只從露比身上換來一級，根本就不划算。她的存在充其量是冒險中的一點小幸運，並非你所期望的押寶對象。」

    ??原來不是能夠抓起來猛升級的類型啊……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。

    ??唉。

    ??別去想了。

    ??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
    ??我的腿力比起當初和蕾拉她們一起趕路時來得紮實，本來還打算腿快斷時靠魯蘭巴載我一程，沒想到這一走就走到正午。我們走出密林、筆直穿越地中海禿似的寬闊雪原，在對面雪林入口前的溪邊稍事休息。

    ??「我記得，有人說過很快就會抵達村子？」

    ??升起火來烤著去皮青蛙腿的伊朵忽然挖苦道，細長的眼睛瞄向輕鬆剝皮中的大姊。等等，妳沒看到大姊把青蛙腿當香蕉一樣在剝皮嗎！要是惹惱她，下一個去皮的就是我們了痾痾痾！

    ??「我，好像錯估了距離……」

    ??……這大隻女意外地有點萌。

    ??蛙腿肉比起昨晚的蛇肉串要大多了，一條大概有小學生的腿這麼大，我和伊朵分著吃也很難嗑完一整條。這次無論是味道、嚼勁和鬆軟度都更像雞肉，伊朵還在我們那條蛙腿肉灑上調味粉，吃起來更讚了！咦，她這是從哪弄來的？

    ??「只是弄個賣相啦，其實是頭皮屑……」

    ??嘔嘔嘔嘔嘔嘔！

    ??「沒、沒禮貌！」

    ??好吧，不得不說我真的上了她的當，誤以為那是鹽之類的東西而感覺食物變得更美味。一旦得知真相，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股可口多汁又來勁的野味了，不如說還有點反胃……人有時候還是無知來得好。

    ??當我們好不容易啃完頭皮屑佐烤蛙腿肉，惦惦吃三碗公的大姊已經在一旁吮指，她腳邊散落的是五組乾乾淨淨的骨頭。我們不敢置信地盯著進食速度異於常人的大姊。她注意到我們在看她，於是揚起可靠的微笑說道：

    ??「別擔心，我的腸胃很好。」

    ??然後她的肚子就發出咕嚕咕嚕的滾動聲。

    ??「噗哈哈！誰叫妳要吃那麼多！凡事都要適量──」

    ??然後伊朵的肚子也發出咕嚕嚕的滾動聲。

    ??她們倆不約而同地望向我，一個面色凝重，一個臉色發青，我的肚子就像說好似的跟著天搖地動。

    ??蛙身人的怨念……在胃袋裡沸騰呃啊啊啊！

    ??正所謂人在宇宙間不過是渺小到不值一提的存在，我們三個渺小的人類在廣闊的雪原留下三沱渺小的肥料，滋養大地後便啟程步入森林。

    ??和上午不時碰上麻煩的情況不同，午後的旅程相當悠閒，可是伊朵表現得卻很反常，一下不安地左顧右盼，一下說她覺得這條路不太好。煩惱隨屎去的我還想坐在魯蘭巴上打個盹，看到伊朵這副受驚的模樣，於是陪在她身邊慢慢走，藉此來緩和她的情緒。

    ??天色詭譎地暗了下來。越是深入萬籟俱寂的森林，伊朵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就越發強烈，甚至開始冒冷汗、發顫與腿軟。她就像在害怕前方的道路，但無法明確指出令她感到害怕的東西。實在沒辦法，我只好讓她騎著魯蘭巴，由我這個速成馬僮來拉魯蘭巴的韁繩。

    ??真奇怪，我和大姊都沒感覺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啊，難道伊朵有靈異體質嗎？

    ??「欸，我們回去啦……」

    ??回頭會被軍隊抓走吧。

    ??「就、就算被抓，也好過這裡啊……」

    ??不不不，被那個肌肉女砍成植物人才是最慘的……

    ??「嗚嗚……」

    ??伊朵看起來不太妙，她整個人趴在魯蘭巴背上，身體抖得非常厲害，連帶著魯蘭巴也不安地蹬起腳。

    ??大姊見狀，要我也上馬去，試著安撫或轉移伊朵的注意力。從她沒有給予更多指示這點看來，伊朵的狀態似乎沒有嚴重到必須停下來休息，初次碰上這種狀況的我決定相信她的判斷。

    ??「桐……桐真，回去吧？」

    ??伊朵憔悴的雙眼含著淚水閃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