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老道传奇:三探无底洞_第7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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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节 (第9/12页)

得过崔老道,他将张瞎子的话在心里捯了几遍,怎么来怎么去,大小节骨眼儿全记住了,带上几样“法宝”,别过张瞎子出了城隍庙,回家安顿好了,一路赶奔蓄水池警察所后身的坟地。蓄水池位于天津城西南角外,南边比较热闹,家家都是破砖头、旧瓦块搭起的房子,见缝插针一般一户挨一户。破衣烂衫的穷苦百姓出出进进,也有些买卖铺户,卖的无非是居家过日子的二手破烂,要不就是卖包子、面条的小饭铺。西头就更惨了,人烟稀少,屋舍多为庵观寺庙、祠堂义庄。从地名上就可以知道,比如慈惠寺、海会寺、永明寺、如意庵、吕祖堂、双忠庙、白骨塔,烈女坟、韦陀庙、曾王祠等等。说白了,打根儿起就不是住人的地方,其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漫洼野地、乱葬岗子、臭水沟,处决人犯的法场也在这边。到得民国初年,才逐渐有了些住户,大多是逃难来的。不在乎这个地方阴气森森,离城近就行,捡来残砖败瓦,胡乱搭成七扭八歪的窝棚,白天拿着打狗的枣条进城要饭,晚上在破瓦寒窑中容身。身上衣衫褴褛,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顿饱饭,冬天西北风打得人脸生疼,跟刀削似的,到了夏天又让蚊子、臭虫咬个半死,日子过得人不人鬼不鬼。咱们单说蓄水池警察所后身的这片坟地中有一间破屋子,以前是个堆房,当年看坟地的人在此处躲风避雨。后来坟茔荒了,屋子也空了不下十来年,孤零零地戳在那儿,四周全是大大小小的坟头,长满了齐腰深的蒿草,连拾荒的都不往这边走,因为没有可拾的东西。窝囊废在这一带当了这么多年巡警,知道那间破屋子,可从没往蒿草深处走过,据说里边蛇鼠成群,黄鼠狼、野猫、野狗四处乱窜,晚上还有拽人脚脖子的小鬼儿。

    ??说话这时候天已经擦黑了,天上的星星还没出全,正是窝囊废平时在家中灶房里喝小酒、吃花生米的时候。此刻举目四望,放眼尽是荒坟野冢,心下好不凄凉。他可不敢耽搁,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,今儿个就今儿个了,就算是龙潭虎穴,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闯。他临来的时候从警察所里拎了一盏巡夜用的气死风灯,拨开蒿草,深一脚浅一脚进了坟地。乱葬岗子里边没有路,坑坑洼洼、沟沟坎坎,此时又是夏天,海蚊子快赶上蜻蜓那么大了,一片一片往脸上撞,眼瞅着小圆脸就大了一圈。走了没几步踩在一泡野狗屎上,窝囊废脚底下打滑,摔了一个屁股蹲儿,手往地下一撑,又按了一手烂泥,多亏没把灯笼扔了,心下叫苦不迭:“我这是黄鼠狼跑熟道了——净往挺尸的地方走,南天门冲哪边开都不知道!”耳听四周围风吹荒草“沙沙”作响,偶有几点绿光忽隐忽现。不知是乱草下的枯骨泛出鬼火,还是附近的野狗出来觅食,据说出没于乱葬岗子的野狗,眼珠子全是红的,饿急了连活人也吃。他吓得腿肚子转筋汗毛倒竖,想唱两句西皮二黄提提气、壮壮胆,不唱还好,张开嘴一唱荒腔走板、哆哆嗦嗦,比鬼哭还难听,只觉得嗓子眼儿往外冒苦水,险些把自己的胆吓破了,赶紧闭上嘴,心说:“可千万别把野鬼招来。”

    ??费通一步一步蹭到破屋门口,但见木门虚掩,没敢直接往里走,先在门口将满天神佛念叨个遍,又抬手轻轻敲了三下,那意思是告诉里边的孤魂野鬼,我要进来了,你们赶紧回避,可别吓唬我。这才伸手一推,晃晃荡荡“吱呀呀”作响,带起的尘土呛得他直咳嗽。待到尘埃落定,他提起灯笼照了照,见眼前虽是一处砖房瓦舍,却早已千疮百孔、破败不堪,墙砖都酥了。进屋里举着灯照了一圈,也没什么东西,无非是虫啃鼠咬的破草席子、烂木板子,不知道多少年没人进来过了。费通稳住了心神,将灯笼放在地上,搬来一块破木板子,端端正正摆在屋子正中。按张瞎子的吩咐,把写有自己姓名八字的纸人放在上头,找来几块砖头垫在脚底下蹬上去,把一双筷子搁到屋梁上,两边的墙下各摆一块青砖,另一块摆在门口。看看破屋里面布置得没什么疏漏,这才提上灯笼出来,小心翼翼合拢了屋门,绕至破屋后墙,把瓷碗拿出来摆在后窗户根儿。碗刚放好,费通忽然一拍脑门:坏了!张瞎子可跟他说过,这个碗中得放满了水,他却忘了打水,义地之中又没有水坑、河沟,这该如何是好?如果走回去打水,还得再进出一次坟地,打死他也不想多走这么一趟了。抓耳挠腮之余灵机一动,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解开裤腰带,往碗里撒了一泡尿。窝囊废打枪没准头儿,撒尿还行,不敢说顶风尿三丈,好歹把瓷碗尿满了,心说:“师叔,我对不住您了,不知道您这个碗是喝汤的还是盛饭的,等日后擒住了飞贼,我一定洗干刷净,拿开水烫上三遍再还给您!”他还挺会过日子,也不说给买个新的。窝囊废将一切布置妥当,战战兢兢离了坟地。按张瞎子所说,让费通布置妥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,待到十天之后再去一趟。飞天蜈蚣不来还则罢了,进了此门定然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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